棉布之上生芳草

  “进了门，黑洞洞，为何不端麻油灯？往上瞧，花顶棚；往下看，两盘龙，二龙戏珠满堂红……”日子的气味充满在俚调里，也充满在“捶草印花”的陈旧技艺里——把当地人称为“鹐棒棒草”的太阳花茎叶夹在两块土布中心，用木棒捶打，使草的汁液进入布中，把草叶形状的图画印染在布上……

  这门技艺，2011年被列入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它的代表性传承人叫朱秀云。

  年近古稀的朱秀云，生长在一个演员世家。从她太祖父那辈起，代代都是家喻户晓的纸扎、剪纸能手。她的母亲更是纺线织布、绣花做衣，样样内行。潜移默化，她从小就喜爱上了剪纸、绣花、织布、面塑等风俗技艺，是乡邻们口中的“巧手姑娘”。

  “捶草，是我日子中离不开的技艺。”已是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的朱秀云，她的捶草印花布艺著作屡次取得全国大奖，连衍生自捶草印花技艺的一种民间小调，也在她的发掘收拾下保存下来。

  朱秀云说，她小时分常常看到母亲用鹐棒棒草在自家织的棉布上印花，还穿过这种花布做的衣裳。“我觉得这种陈旧技艺很奇特，我想把它发掘出来、传承下去。”

  为了把握这门技艺，朱秀云年轻时曾遍询村里七八十岁的白叟，向他们讨教。几十年来，她不断探索、重复实践，总算捶打出了她想要的图画。

  “这门技艺在我手上复活了，我特别快乐。为了传承让这门陈旧的技艺，我还带了好几个学徒呢！”朱秀云说，她的孙女便是在她的影响下，大学毕业后和她一同在村庄运营起了捶草布艺。

  “曾经豫西塬上的人都是自己种棉花，自己纺线织布，自己缝制衣服。姑娘家嫁人，谁不想用美丽的布料作嫁衣啊，可那时又有多少人能买起花布呢？”朱秀云说，正是由于爱美的天分，人们就想到了自己在土布上“印花”。

  太阳花，因果实形状似啄木鸟的头，当地人就叫它鹐棒棒草。它的茎叶浆液丰厚，具有染色功用，且柔韧性好，捶打后仍能枝叶清楚，明晰地把叶脉纹理印在棉布上。

  说话间，朱秀云把几枝从大棚里采摘来的新鲜鹐棒棒草，摆成一个花样图画，夹在白棉布里，铺展在木案上，轮换着操起大小不一的木棒……

  手起手落间，浅声吟唱中，鹐棒棒草的汁液捶打出来了……当草的叶脉纹理逐步渗印到白布上时，白底绿花的美丽图画呈现了！

  “哪有这么简略啊！这但是明清时的印花技艺。”朱秀云介绍，要想让它真诚漂亮不褪色，需要用石榴皮汁或明矾水，将捶打出的草叶图画进行描画固色，再放到调好色彩的染料锅里煮上十几分钟……

  记者拿起了木棒。砰砰啪啪声里，草在土布上摇曳，心境也在泛动着。那小虫眼也明晰可见——土布开出了花，有了灵性……

  捶草印花技艺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后，为了使这项民间技艺传承下去，发扬光大，朱秀云整修了她家的地坑院，那里既是展览馆，也是她的工作室。

  景仰前来观赏的人慢慢地多，朱秀云也带着她的捶草印花布到全国各地参与风俗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展览。

  每次外出，朱秀云都会把带去的布撕成小块儿，送给喜爱的人。“最早的时分，我自己便是单纯喜爱，但就像走路相同，走得越远，遇上的景色就越多。慢慢地视野开阔了，也有了一种责任感，觉得这门陈旧技艺如果在自己手上失传了，太惋惜！”

  “不论再累再苦，我都要坚持传承下去。”朱秀云说，由于捶草印花费工费事又收入不高，她也曾想过抛弃，但又有一种责任感支撑着她朝前走。近年来，她又发现了好几种能够捶印的草，乃至找到了把胡萝卜缨捶打印在布上的办法……

  “我不只想留住这门陈旧而美丽的技艺，还想让它走进千家万户。”在朱秀云眼里，捶草印花是老祖先创造的，这种原生态的美，应该发扬光大。

  “捶一捶，让妈妈的滋味留下；捶一捶，让故土的风情连续……”酽酽的乡音里，朱秀云捶着，唱着，期盼着……